听到谦哥儿有事,裴洛白心慌的厉害,他拿起大氅披在身上,头也不回,一撩帘子就走了。
今日是世子回来的第一晚,老夫人又专门命人送来参汤,夏令和秋辞都以为自家小姐,今晚必能达成所愿,见裴洛白就这么走了,两个人气得直跺脚,“小姐……”
孟昭棠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出。
裴洛白来了她的院子,最坐立不安的是谁?自然是江临月,她又怎会坐以待毙?
“好了,别在那里跺脚了,也不嫌脚疼,还不快过来服侍我穿衣,谦哥儿身体不适,我身为他日后的嫡母,不去看看说不过去。”孟昭棠真是巴不得裴洛白赶紧离开,现在多他一眼,她都觉得恶心。
上一世,江临月用的便是这种拙劣的手段,她早就已经领教过了。
这一回……
孟昭棠唇边勾着冷笑,她垂眸看了一眼腰间的香囊,这可是夏令今天下午刚给她做的,里面的香料都是她亲手调制的。
主仆三人来到松寿堂的时候,松寿堂乱的很,孩子尖锐的啼哭,还有来去匆匆的脚步声,可老夫人房中却没有一点动静。
孟昭棠略略抬眸,朝老夫人房中张望了一眼,旋即压下眼帘,这会老夫人怕是睡得正香,不然有她坐镇,谦哥儿的事,今晚无论如何也闹不到揽月阁去。
“呜呜……爹爹,我疼……”
夏令与秋辞挑开帘子,孟昭棠进来的时候,裴洛白正抱着谦哥儿哄,江临月眼中噙着泪,要掉不掉,一副梨花带雨的柔弱模样,她不停的自责,“都是我的错,是我没有看好谦哥儿……”
孟昭棠听了她的话,心里只犯恶心。
见她来了,裴洛白眼神微闪,不自觉有点心虚,“谦哥儿病了,说的都是胡话,你不要误会。”
江临月没想到孟昭棠会来,她有些手足无措。
“谦哥儿这是怎么了?哭的这么厉害?嗓子都哑了。”孟昭棠没有接他的话茬儿,怎么他们两个人演这出男盗女娼的戏还不够?还想拉着她一起演!她朝裴洛白伸出手,“世子一个男子哪里哄得了孩子,还是让我来哄谦哥儿吧!”
不然她身上的香囊,岂不是没了用武之地。
听着她的话,江临月紧紧抿着唇瓣,她不想让这个女人,碰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,凭什么这是她的孩子!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睛,水雾弥漫看着裴洛白,他应该懂的。
可看着孟昭棠因为担忧,紧锁的眉头,裴洛白愣了一下,就把谦哥儿放进她怀里。
“谦哥儿不怕,这里是你的家,有父亲,有母亲,还有祖母……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谦哥儿!”孟昭棠抱着谦哥儿温声细语的哄着他,嘴里轻轻哼着童谣,她温软的声音如蒙蒙细雨,一点一点渗透人的心扉。
她侧脸如玉,昏黄的烛火勾勒出她绝美的容颜,裴洛白看着心中一动,她真的变了!
江临月看着他,眼底渐渐浮现出来的痴迷,如烈油烹心一般,怎么才回来第一天,他就准备变心了吗?
“世子夫人还是让我来吧!我最了解谦哥儿的脾性了,以往他哭闹的时候,都是我哄好的。”
孟昭棠看着她伸来的手,一句话堵住她的嘴,“这次,你不是哄不好谦哥儿了吗?”
江临月被噎的不轻,她在孟昭棠这吃了瘪,就想让裴洛白帮她,可裴洛白见谦哥儿在孟昭棠怀里,哭声越来越小,似被安抚住的模样,谦哥儿是他第一个孩子,也是他搁在心尖的孩子,这会他哪里还孟得上江临月的心情。
已经有婆子去请府医了。
府医来的时候,谦哥儿已经止住哭声,只脸蛋有些泛红,整个人蔫蔫的。
就在府医给谦哥儿诊治的时候,谦哥儿小脸突然憋得通红,仿佛喘不过气来一样,大口大口喘息着,两只小手不停的在空中乱抓,连哭都哭不出来了。
连府医都吓了一跳,立刻给谦哥儿施针。
“府医,谦哥儿这是怎么了?求你一定要救救谦哥儿呀!”泪珠顺着孟昭棠的脸颊滚落下来,她嗓音发颤,浑身上下写满惊慌。
没有人比江临月更了解谦哥儿这副状态,她吓得魂不附体,嘶声力竭喊着谦哥儿的名字,怎么会这样?她明明只让他吃了一颗,一颗而已!
裴洛白还算镇定,看着小小的孩子难受的模样,他沉声道:“都住嘴,听府医的,府医一定有办法救谦哥儿。”
孟昭棠锦帕拭泪,她摇摇欲坠往后退了一步,紧抿着唇瓣,半遮着眼帘,算算时辰,老夫人也该醒了。
府医很快稳住谦哥儿的情况,老夫人进来的时候,裴洛白正在询问府医原因。
府医微微沉吟,道:“哥儿这种情况,像是服用了什么东西,诱发了敏症,这一次实在凶险,为了防止这样的情况再发生,最好还是找出哥儿不能服用哪一种食物。”
“什么?给我查,就是把松寿堂翻过来,也要查出来到底是谁要害谦哥儿。”老夫人的目光跟钉子一样,钉在江临月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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