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生的耐心劝导在耳边回荡,他的话语如同冷水,冷静而科学,试图打破这股迷信的潮流。他说:“婴儿的尾巴可能是生理异常,及时手术矫正,未来并无大碍。我们医院愿意承担这个特殊病例的手术费用,确保孩子的健康成长。”他的专业和诚恳,让那些最初的嘲笑渐渐消退。
我听着这些,心中五味杂陈。记忆中的那个我,对弟弟的畸形尾巴报以冷嘲热讽,如今,我却不得不面对现实,重新审视我对“福根”的理解。我低声回应:“喜欢,弟弟的福根,或许能给父亲带来好运。”
疼痛似乎并未远离,但我已不再是那个冷漠的姐姐,而是开始理解和接纳这份特殊馈赠。我明白,无论过去如何,现在我必须为弟弟的未来负责,用新的言语和行动去守护这个福根。
「哎,孩子,听医生的没错,这可不是什么吉利的话。」母亲反驳着,语气中带着坚定的信念。
我愣住了,那双严厉的眼睛仿佛一道锐利的寒光,刺得我心生寒意。记得前世,当她询问我的意见时,我看着病床上那个皱巴巴、屁股上挂着“猪尾巴”的小生命,心中满是对他的排斥,脱口而出:“我不喜欢,他就像个怪物。”那句话,犹如一把无形的刀,刺痛了家庭的和谐。
爸爸恰好这时回来,听到我的话,怒火中烧,甩给我一个响亮的耳光,怒吼道:“如果不是你难产,我绝不会让你受这份罪。现在生了个妖怪,还浪费了那么多钱!立刻离开,出院去!”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,带着无法忽视的失望。
医生及时介入,提出医院可以提供免费手术,甚至在住院期间免去费用,还会额外补贴营养费。父亲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,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个条件,只因金钱的诱惑实在太大。
我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当,心中充满了愧疚,却忽视了母亲脸色的阴沉和怨毒。她的眼神,如同冬夜的寒冰,让我感到无处藏身。
弟弟手术成功,母亲在医院安享月子,而父亲的腰包也因此鼓胀。本该是皆大欢喜的时刻,母亲却对我怀上了深深的恨意,每当我提及,她总不忘添油加醋,说我若没有嫉妒心,弟弟定能平步青云,享受荣华富贵。
弟弟从小就被溺爱,学业无成,终日无所事事,被城市的繁华迷惑,堕入赌博的深渊,负债累累。走投无路之际,他只能无奈地回到家中,向我求助,寻求那份曾经的依赖。
在贫困的困境中,我无力给予那个无理取闹的兄长任何金钱援助,反被他将积怨化作愤怒,残酷地夺去了我的生命。我在绝望的挣扎中嘶喊求救,然而,母亲非但未能施以援手,反而紧紧护住弟弟,眼中闪烁着无奈的矛盾。
临终前,我听见她凄然的声音:“妹妹还有气息吗?能卖给邻村的傻子换点钱,也好补贴你的医药。”我微弱的气息与生命的烛火一同摇曳,爸爸则怒气冲冲,一句“浪费”让我心如刀绞,他甚至不再为我购置一口棺材,只任我在冰冷的泥土中结束这无尽的痛苦。
当我再次清醒过来,眼前那个衣衫褴褛的弟弟如同村头的红猴子,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,真诚地说:“弟弟,我最爱你,希望你的福分能带给我们好运,让爸友试试转运。”父亲听到这话,脸色柔和了些,母亲也露出久违的笑容,他们开始详述福根的美好。
周围的人,包括医生,看到这样的情景,虽未言明,却默默离去。尽管爸爸对财富的执着并未因此而消减,他坚持让母亲出院,不顾她的病情。我搀扶着虚弱的母亲,看着她裤腿上的血渍,心中暗自思量,或许前世我在医院的那段日子,她怨我入骨,那么这一世,我便顺从她的意愿,哪怕留下病痛,也是她咎由自取。
我仍旧每日劳作,洗衣做饭,照顾弟弟能力更强了,手握着散发着尿布臭味的布料,眼神坚定地凝视着村口,期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早日出现,为这个破碎的家庭带来一丝慰藉。
「招娣,福娃又添新麻烦了,快去照料。”母亲的呼唤如同每日的钟声,不厌其烦地回荡在我耳边,每一声都牵扯着我对弟弟无尽的照料。
福娃,这个可爱的小生命,他的名字,正如母亲所言,充满寓意,寓意着她对他的独特珍视,而我的名字,相比之下,仿佛成了一个附属品,只为衬托他的光芒。每次替他换尿布,那湿漉漉、滑腻腻的尾巴,就像一条蠕动的虫,尽管令我作呕,但母亲却如获至宝,满心欢喜地抚摩,口中低语:“福娃的小尾巴多特别,独一无二。”
父亲,他的铁锄是家里的坚实后盾,此刻,他怒气冲冲地将锄头扔在炕上,大声训斥:“哪个没教养的婆娘生了个孩子,就躺在家里三天!”母亲连忙收拾行装,赔笑跟着父亲出门,临别时,她狠狠掐了我一下,警告道:“好好照看你弟弟,福娃有个闪失,我绝不轻饶你。”
我强忍住内心的愤慨,默默点头,毕竟,重生后的我,年仅六岁,行动还需谨慎。重返学堂,成了我心中迫切的目标。尽管只有一年的短暂学习经历,我勉强能识数认字,但父亲却认为那是浪费,剥夺了我求知的权利。
我偷偷溜进学校,借着打猪草的机会,贪婪地吸取知识的养分,有时太过投入,以至于忘记了时间,回家晚了,迎接我的总是父亲严厉的责罚。每一次疼痛,我都冷笑以对,因为他们的暴行,正是我反抗的燃料。
当村口那熟悉的行李箱声响起,我以一种从容不迫的态度悄然准备,任由乱糟糟的头发随风舞动,眼眶里闪烁着泪光。一个女子提着箱子款款而来,我毫不犹豫地迎上前去,用颤抖的声音呼救。
美丽的姐姐,帮帮我,我需要你的庇护——"
那是上一世的记忆,刘菲菲,那位新来的支教老师,她并非我想象中的严厉,反而用柔软的眼神探寻我身上的累累伤痕。她询问我的年龄,渴望了解我对知识的渴望,那一刻,我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。刘老师亲自来到我家,力挺我,尽管我父母起初并不理解,但她的愤怒与坚持,最终让村里的书记介入,我得以继续学业。
后来我才得知,刘菲菲并非普通村妇,她是市长的女儿,以自愿服务的心态投身农村。她的善良和纯真让我对她心生敬意,然而,我那时的理解仅限于生活的残酷。我父亲的拳头,如同暴风雨般无情,每一道淤青都是无声的控诉。课后的劳动,照顾弟弟,无尽的疲惫使我白天昏昏欲睡,夜晚却辗转反侧,思绪飘向家中未洗净的尿布。
父亲的言语,如同利刃,直戳我内心最脆弱的部分:“若非那个多管闲事的老师,你哪来的读书机会?你的报应就在前方。”年幼的我,对父亲的暴力感到绝望,甚至主动找上门,请求退学,以免连累无辜的老师。
刘老师因此痛心疾首,带着失望离开了学校。而我,在家庭的压迫和自我封闭中,日渐消瘦,只剩下沉默和辛劳。偶尔,我会途径学校,低声诵读那些诗句,试图以此抚慰内心的苦楚。
在那个懵懂的时刻,我肩负着年幼弟弟的依赖,他虽牙牙学语,却已懂得用稚嫩的声音控诉姐姐的离去。每当这时,父亲的手总是无情地落下,那无尽的责打让我深深体会到家庭的冷酷。我内心满是对知识的渴望,决心以刘菲菲为榜样,她是我心中唯一的希望,能引领我走出这束缚。
当我在无助中发出呼唤时,刘菲菲如同天使般降临,她的声音如丝般柔软,询问我为何遍体鳞伤。我本想倾诉内心的悲痛,但面对她的关切,我只能放声痛哭,把所有的委屈都化作泪水。她愤怒地站在我面前,坚定地说:“别怕,我是你的新老师,我会保护你。”我断断续续地回应:“可是,老师,我不上学,您能保护我吗?”
还没等我把心底的渴望说出,刘菲菲已经握住我的手,那力量如同暖阳般温暖:“当然可以,老师保证你会有机会上学。”那一刻,她的承诺像一道曙光,照亮了我被黑暗笼罩的世界。
回到家中,她看到了我那受伤害的小弟弟,他的小辫子因为顽皮成了“猪尾巴”,我试图解释这一切。她理解地微笑,告诉我:“弟弟是家中的福星,他的尾巴就是福气的象征。”她的理解和接纳,让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慰,也坚定了我继续追求知识的决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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